第9章 没有钱权势（1 / 1）
翌日无话，再一日。
手机店装修的事交由周顺打理。
黔城中学建校六十周年纪念会的日期。
林锐没读完高中就辍学消失，却也不妨碍母校的称谓。
路面刮着冷风，幸运的是没有飘雪和下雨。
九点不到，有不少人陆续走进黔城中学，一个个似乎不怕冷一样，基本西装革履，只有少数人穿着随意，但也都是华丽正装，精神抖擞。
林锐停好小马儿，穿一身仿名牌地摊运动装，迈步往黔城中学里走。
“请出示请帖！”保安拦住他。
学生微笑，保安却很冷眼，以穿着取人！
“啥请帖？”林锐愣了，不知有这一说。
“没请帖不得入内。”保安表情很冷。
抬眼一扫，几年时间，这里已物是人非，校门变大了，就连保安也换了新人。
一旁有不少人陆续走进校园，大都诧异地瞥了眼林锐，有些认识的人却未上前跟他招呼。
苦涩摇头，他刚想转身离开，却听有声音从旁响起。
“咦，这不是林大班长吗，怎么，没请帖？”
但见一西装革履，戴副黑框眼镜的男人走来。
申涛！
林锐微笑不答，来者是他的高中同学，只不过二者一直都很不对付。
“呵，也对，今天不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的。”申涛满脸的优越感，径直走进校园，不再去看林锐，如同两人早已不是一个层次。
转身准备走，林锐又见一群熟人走来。
“哎呀，林大班长，才几年不见，你咋就混那么差？”一群人联袂而来，有人说话的语气颇为尖酸刻薄，“也不看看今天是啥事，居然穿个地摊货来，怎么着也得买套a货吧？”
不屑，看不起，嘲讽？
林锐淡笑，不作语！
“我说罗艳敏，你没那么记仇吧？不就当初没答应你的告白么，何必这么损人？”一个胖子站出来为林锐抱不平，叫方辩绵，算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罗艳敏鼻子冷哼，狠狠瞪一眼方辩绵便迈步走进学校，“某些人既然没资格进门，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熟悉的，不熟悉的，有人看都不看林锐，也有人走过来寒暄两句，但他们的表情和眼神无一例外，皆为冷漠……不屑！
只有曾经的班花柳冰过来问了句，“要不要帮忙？”
林锐摇头，不愿接受她的好意！
“一群虚伪的家伙，哼，狗眼看人低！”即使多年未见，方辩绵对林锐的情谊依旧如初，“他们居然敢欺你小子现在穷，你等着，老子去找卢老师弄张请帖，妈的，亮瞎他们的狗眼。”
“诶……”林锐不愿承情，想拉住方辩绵，后者却已大步进了学校。
约莫十分钟后，方辩绵垮着脸从学校里走出来，看那一张比猪屎还臭的脸，不用问都知道结局了。
“没事，实在不行算了！”林锐无所谓地耸肩。
“呵，有些人升了主任就翻脸不认人了，尽是推脱。”方辩绵冷笑。
环境没变，人心却变了！
林锐转身就想走，方辩绵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见一群校领导小跑着出了校门，卢老师恰巧就从林锐面前走过。
“卢……”才张口，话就卡在了喉咙处，卢老师看都不看他一眼，比陌生人还陌生。
“妈的，没钱权势，谁都瞧不起你！”方辩绵恨得牙痒痒。
一辆国产车停靠在路边，众校领导连忙小跑上前，周校长更是亲自开门，笑脸相迎。
从后座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发亮的平头，一身西装笔挺如松，眉宇间英气迫人，双眸炯炯有神，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即使面对一干校领导，他的表情也很平淡，唯独抬头看见“黔城中学”四字时，目光才有了些许动容。
“凌市长能于百忙中抽空前来，真令我校蓬荜生辉，快里面请、里面请！”卢老师身子微躬，做出请的姿势，恭敬极致。
“母校六十周年纪念，该来！”凌市长在众人簇拥下走向学校，一旁还跟着个年轻女秘书。
“差距啊！”方辩绵摇头感叹。
林锐暗自神伤，摇头间迈步离开，一道女声却忽然响起：“咦，是你？！”
他听到了，却不愿停步。
“喂，叫你呢，一点礼貌都没！”说话的人上前拦住林锐，正是市长秘书，也是那晚被抢的女孩，童欣。
“哦，有事？”林锐很淡漠，早忘了那晚插曲。
凌市长停下脚步，偏头看来，一干校领导也怔在原地，不知所以然，只有卢老师面色变了变。
“前晚谢谢帮忙，”童欣笑脸如花，“你也来参加纪念会？”
“嗯，可惜没资格进门。”林锐略有失落，认出了眼前人。
“资格？”童欣愣住。
“这个！”方辩绵拿出请帖晃了晃。
童欣立即会意，反过头道：“这是我朋友。”
市长大秘的五个字，分量足够！
林锐微愣，童欣却已转身走回凌市长身边，一群人再次迈步。
众校领导有些不满，认为这个秘书太自作主张了，可他们并不清楚，就算凌市长也得给她三分薄面。
“傻愣着干嘛，走啊！”方辩绵拉住林锐就往学校里走，这次还真没人敢拦。
一前一后的区别，这就是权势！
“你认识市长大秘咋不早说？那群家伙肯定傻掉眼！”方辩绵嘿笑。
苦笑着摇头，林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英雄救美的巧合吧？
“想不到凌市长也是咱的校友。”方辩绵似乎在想着以后咋跟人吹牛逼。
两人顺着人群进了室内篮球场，场地不大，摆上椅子能坐个千八百人。
这里已搭好舞台，有学生奉献节目。
进来后，林锐抬眼一扫，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却被方辩绵硬拽着来到有老同学坐的地方，一个个见到林锐后表情不一，有冷漠，有诧异，更有不屑，同时还有吃惊。
舞台上站了两个主持人，正是申涛和柳冰，二人一唱一和，说得有声有色。
“申涛混上了省频道主持人，真他妈嘚瑟，不就有些臭关系吗？”方辩绵嗤鼻，旋即双眼放光地凝视柳冰，“倒是柳冰真他妈可以，混了个二线明星，专辑和电影都发了不少，听说开始进军一线了，人气还挺高。”
见林锐仍旧笑而不语，方辩绵坏笑两声。
“你小子当初送人回家，被人家长闹到学校说什么早恋，咋样，现在还有没有想法？”
“那是个意外。”林锐摸了摸鼻子，旧事重提还真有些尴尬。
方辩绵竖了个中指。
罗艳敏听到两人的交谈，当下冷笑道：“呵，人柳冰是大明星，某些家伙在人眼里恐怕狗屁都不是，配得上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白痴都听得出她在说谁！
平淡地凝望舞台，林锐佯装没听见，方辩绵却忍不住地为他抱不平。
“某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可听说有人嫁了个好老公，就是可惜啊，那啥满足不了，独守空房！”
不点名道姓，话语却是刁钻，气得罗艳敏双眼喷火，一旁的人更是嘴角抽搐了两下。
周校长上台谈了半小时长篇大论，凌市长也上台说了一分钟简短的话。
由学生准备的表演如火如荼地进行，歌颂学校、歌颂祖国、歌颂老师、展望未来，那一个个女学生水灵如露珠，方辩绵看得眨巴眨巴嘴，望眼欲穿地陶醉其中。
最后一个表演在十二点落幕，申涛手拿话筒站在舞台上，微笑间扫过下方，道：“我们能立足社会，当感谢母校的谆谆教导，百年树木，十年树人。”
林锐的脑子里蹦出一个字——钱！
柳冰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今天趁此机会，我提议为母校捐建一座图书馆，在场的各位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图书馆建成，各位的名字当刻入石碑，永垂不朽！”申涛道。
话刚说完，便从后台走出一个捧着红色纸箱的女学生。
一干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凌市长！
“我以个人名义捐三千，这可是我存了很久的私房钱。”凌市长起身半开玩笑地说，平易近人，“回去后，我会牵头成立专项小组，由市里拨款为各中学筹建图书馆，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们。”
“啪啪啪！”
话音一落，掌声不断。
童欣于同时走上舞台，掏出支票写了三千投进纸箱。
“你捐多少？”方辩绵一边掏钱一边问林锐。
“这个……”摸了摸没钱的衣兜，林锐额头冒黑线。
“你小子不会没钱吧？”方辩绵一语点穿，“没事，需要多少，我借你。”
林锐摇头。
众人一一上台，唯独林锐始终坐着未动，当再没人上台时，申涛目光忽然一瞟，落在林锐的方向，说：“小弟先替母校感谢各位了，接下来有请一位代表上台发，不知各位可有推选人？”
这不明摆着让凌市长上台吗？
然而就在这时，罗艳敏嚷道：“林锐这家伙还没上台呢，就让最后一个上台的做代表吧！”
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在故意点水！
“原来他叫林锐！”童欣微笑，道：“我推荐林锐！”
“好啊，就林锐。”陈亚昆陪坐在凌市长身旁，此刻也迎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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