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结局(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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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祐祯知道,萧氏地位岌岌可危,柳家他靠不上,皇位对他而言,不仅是个无法实现的残梦,他连命都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父皇要不行了,瞧着精神头颇足,可实际上他早就被掏空了,他现在就是靠余下的那口气吊着呢!
这么看胜负已定,陈祐祯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自己斗不过兄长陈祐祁的,所以活着最重要,他得依靠陈祐祁,他得向陈祐祁表忠心,不管这代价会是什么。
所以,他将萧羡妤和萧氏之间的秘密都告诉给了陈祐祁。
萧显思不仅犯下欺君之罪,还利用萧羡妤争权,其中目的经不住推敲,这罪等同于谋反,他萧氏就是再想翻身也没有可能了,怕是连九族都逃不过了。
在陈祐祯口中,萧羡妤虽是被迫,但是她也躲不掉这罪责。如是,陈祐祯也好不到哪,可这也是他的算盘,他是皇帝的儿子,这个身份能保住他,而母亲的逆行也可以当做把柄交到兄长的手中,换取兄长的信任。
其实他的心思,陈祐祁一清二楚。他这个弟弟,像极了他们的父亲,心思极深,甚至比父亲还要可怕。
但又如何,他已经服软妥协了,陈祐祁没有赶尽杀绝的理由。何况陈祐祁的敦厚到底还是骨子里的,从心里他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这事他留在世上唯一的手足,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世上他还有个手足!
面对联手的兄弟二人,赵世卿彷徨。眼下这局势,若是不出意外陈祐祯稳超胜券,可问题就在于,这个“意外”到底还是出现了,皇帝知道了赵子颛的存在,一旦他把这件事公开,赵世卿可不相信赵子颛有陈祐祯那种自保的心机。
相反,赵子颛太善良,太耿直。善良随了他的母亲,耿直像极了他这个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
就算赵世卿把这话说出来了,就算陈祐祁肯保下这个弟弟,那么陈祐祯呢?
一个为了自己连全心为他的母亲都能出卖的人,这个弟弟怕只会碍他的眼吧!
赵世卿就是再冷血,也没办法把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推出去。
可他若是不推出去,那容画呢……
……
“容画呢?”皇帝看着面前低头的萧羡妤冷问。
萧羡妤没应声,如雕像一般伏跪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第三遍了,他问了她三遍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朝着萧羡妤的肩膀一脚踹了过去,萧羡妤人不稳,猛地朝后一仰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她还是没吱声,可起码这张脸算是露出来了,皇帝不由得心头一惊。这哪还是平日里那张妩媚透着无限风情的脸,此刻的媚意全然不现,从她犀利的眼神到僵硬的唇角,他看到的只有满满的恨意——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皇帝虚弱道,许是因为心惊,许是因为刚刚的举动耗尽了他的体力。
老宫人赶紧上前搀扶他坐下,抚着胸口哄着他消气。皇帝啜了口小宫女送上来的茶,缓了缓情绪,问道:“你恨我是不是?”
“是。”这回儿萧羡妤开口了,可这一开口就让皇帝的情绪再次愤怒起来,老宫人赶紧哄劝。“美人啊,您看您平日多知道疼人,今儿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了呢,陛下多在意您,您是知道的,您看在往昔陛下疼你的份上,也不能在这气陛下了。”
疼她?嗯,真疼,身上疼,心里疼!
“不止我恨你,这宫里没有不恨你的,三宫六院,还有你的父兄儿子,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不恨你的人!”
“你放肆!”皇帝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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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羡妤冷哼。她现在不放肆,还等什么时候放肆?她知道,刚刚线人来传,陈祐祯已经把她和萧氏的秘密都告诉给陈祐祁,而陈祐祁也告诉这位万岁爷了。
恐怕萧氏一族获罪的圣旨就在他案台上呢!当然那里面也少不了她。
事到如今,已经要死的人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突然想起萧嵩说的话,原来死真的是一种解脱,她有点明白弟弟求死的心情了。
“……你不觉得你活得可悲吗?空留世上几十年,你虽是天子,是万民之主,然这全天下可又一人真正惦记过你?没有,不管是臣民还是你的儿子们,他们都在盼着你死。你想想你有多悲哀,活这一遭竟没有一人是真心待你,你一份温情都没有感受过,所有人对你都是虚情假意!子民畏你,朝臣哄你,妻儿怕你,整个宫里的人都在怨你……可有过一人对你说过真心话?没有,不能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是没力气了,许是真的心死了,皇帝竟然平静下来,冷笑道:“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没真心对待过任何一人。”萧羡妤切齿道,“包括柳似卿!”
皇帝心忽地一下。他心禁不住这么颤了,他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看到他这个动作,萧羡妤竟笑了,到底还是她最了解他。“爱不是占有,是克制,你从来没克制过。你明知道躺在床上的不是我,你甚至知道我把她领进了王府,可你竟然没阻止,你‘将错就错’。我真傻啊,我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算计过你这只老狐狸!你是巴不得我把她骗进王府,只怕你也早就知道了我和柳似卿的关系了。你是一直把我当做灭掉萧氏的最后一个罪证!我们都被你玩在手掌心里!”
“我那日确实不知道是她……”皇帝突然喃喃,失神落魄,晦暗的眼神闪了一刻,也闪了萧羡妤的心。
不对,他骗人的!“你撒谎!你明明知道是她!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她嘶声大喊,好像在否认着什么。
皇帝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撒泼的人,沉稳地吸了口气,笑了,点头道:“我是故意的如何?不是故意的如何?设计这一切的到底是你,说实话,萧羡妤,我还要感激你呢!”
他笑得越来越凉,越来越阴,最后冷森森地问了句:“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把容画弄哪去了!”
萧羡妤冷漠地看着他,殷红的双唇轻动,吐了四个字:“天涯海角……”
……
容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
她记得自己原本是在马车上的,她认出了同行的人是萧嵩后,立刻明白了萧羡妤的计划——她是想让萧嵩带她离开!
她不能离开,她还要去见赵世卿呢,她不能离开京城。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她带着身孕跳不了车。听着喧闹的街道,她掀开车帘就大声呼唤,可刚喊出一个字就被萧嵩揽进了怀里捂住了她的口。
她记得她咬了他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没等她松口,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床板晃动,摇摇荡荡,外面还有水浪的声音。容画四下望望,狭小的空间比客栈的客房还小,她猜到自己应该是在船上。
萧嵩竟然她带到了船上?
容画心惊,抚着肚子立刻坐了起来,她掀开小窗口往往,根本看不到岸边。
从京城上水路,最近的就是通州,难不成他们已经到了通州,甚至已经离开了?容画惊恐,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她头昏沉沉的,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可刚一靠近,门开了。
萧嵩端着食盘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姑娘,从上扫到下,又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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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回来,目光对上了她怨愤的双眼。
二人僵视,谁也不动半分,直到船陡地晃了一下,容画不稳要倒,他腾出一只手挽住了她。“小心摔着。”
容画一手撑着桌子甩开了他的胳膊,“不用你管!”
萧嵩没说什么,直接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回身将她抱了起来。
这一举猝不及防,等容画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送到了床上。她挣扎要起,萧嵩扣住她双手不叫她起,半个身子都悬在她上面。
他披散的黑发从两侧垂下,正好落在了容画的双颊边,像青黑的纱帷,将两人包裹其中,她只能对视他。
也就是这刻,她才真正地看清了他。
他满是伤痕的脸依旧清傲,可眼神里却没往昔的桀骜不驯也没了狷狂,沉静中竟有了种他这个年纪根本不该有的沧桑感,这明明是一张年轻的脸啊。
不敢再与他对视,她目光微妙地挪动,可每每扫到到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她都被烫得内心无措,再如何也狠不下来了,眉心的愤怒渐渐淡去,悲凉无奈越来越重……
“萧嵩……”她轻唤了声,“让我回去吧。”
他脸色依旧平静,眼中甚至不曾有过一丝踟蹰。“不行。”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赵世卿,他是我丈夫……”
她话没完,萧嵩蓦地低头,容画察觉猛地偏开了头——这一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他的唇是热的,热的发烫,因为克制他整个人都在颤,久久不舍离去。
可终了他还是离开了,也松开了禁锢她的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起身端来刚刚拿来的粥。
“吃点东西吧。”他朝她走来,她这才发现他走路根本不稳,虽然轻,还是看得出他是托着一条腿在走。
“你腿伤了?”她也起身,坐在床边问。
他就像没听到似的,也坐在床边,拿起勺子喂她。
她不肯吃,目光还在他的腿上。她清楚记得他以前腿脚有多利落,也记得他身手有多敏捷。“你腿是不是受伤了?”她继续追问。
萧嵩平静道。“我伤得可不止是腿。”
容画皱眉。
看着紧张的她,萧嵩难得勾了勾唇,有那么一瞬他又恢复了平日张扬。“怎么?关心我吗?”可能是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没待她应声他又柔声安慰,“没事的,都会好的。”说着,他再次把勺子送到她唇边,小心翼翼……
容画的心再绷不住了,就在她垂下眼眸的那刻,泪水也流了下来。
“萧嵩,你这是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