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所以那不是国庆普通的一次出游,只是今年恰好定在了国庆。迟恭白反应过来,神情变得复杂。
他之前不理解,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古弛他们反应这么大。
自己中途加进去也就算了,唐朝也可有可无。但季孙行,还有古弛他们一个乐队的人是必须到场的,说是出去玩,其实更像是一场哀悼。
他们将这场悼念延续了这么久,今年季孙行却缺了席。
“行哥。”
迟恭白叫了他一句。
季孙行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过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他放在被子里的手摸索着,握住了迟恭白的。是长辈牵小孩儿的那种握法,他们的手掌差不多大,但迟恭白的手蜷缩着,正好被他包容地用手掌覆盖住。
“我很开心。”季孙行又说了一遍。
“曲晟让我们找初心,但我们早就没有初心了。”
每年出去的那一次都是压抑的,明明就是为了曲晟出去的,想提却不敢提。遮遮掩掩的,只有回忆清晰地扑面而来,掌控着大脑,霸占了五官。像一块粘稠的布掩住口鼻,不断回放当年的绝望,令人窒息。
他们和曲晟的初衷背道而驰,聚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汜减Z*cwx.oRg汜
和迟恭白脱离了大部队出去是客观条件使然,然而季孙行脱了轨,也觉得解脱。
那是一个真正的假期,让季孙行觉得过得高兴。就像他现在把一切对迟恭白和盘托出,被迫重新走了一遍记忆,没觉得压抑,压在心口的沉甸甸的东西反而松快了点儿。
“行哥。”
迟恭白叫他,手掌张开,季孙行感觉到被回握住了,转头来看他。
黑暗中彼此之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季孙行以为迟恭白也许要说什么,但迟恭白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再次为季孙行唱起了那首歌,“StrawberryFieldsforever”,把季孙行重新带回了那片草莓地。
阳光,汗水,和果实的香气。
歌声最末,迟恭白放低了声音,轻轻地说。
“晚安。”
第二天早晨迟恭白是被季孙行叫醒的,季孙行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有课,昨天也忘了问。
不过迟恭白确实是早上节就有课,昨天毕竟和季孙行谈了那么多,他想过自己可能会睡不着,其实睡得很好。
季孙行也一样。
迟恭白已经起床穿好了衣服,季孙行仍坐在床上,平时梳得整齐的头发乱了,懒洋洋地散落在额前。迟恭白朝他看过来,他就挥挥手,眼睛有点眯着,哑着嗓子催他去上学。
昨天一场故事让他掏了心,去了一丝阴霾。此刻的神情分明是平静中带着轻松的,迟恭白看了几眼,放下了心。
迟恭白是穿着季孙行的衣服走的,本来想把自己原来的那件上衣带走,但是一时找不到塞哪儿了,就先留了下来。
他出去一夜未归的事情没遭到舍友打趣,因为老大也没回来,吸引了全部火力。
照常上了两天课,迟恭白收到季孙行消息,让他晚上过去。他知道事情大概是处理好了,晚上把季孙行那件已经洗过晒干的衣服捎了过去。
在酒吧把衣服递给季孙行的时候唐朝拿他们开了开玩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背着他勾搭在一起了。他看起来一直挺没心没肺的,但旁边严骏一帮人脸僵得和死人一样,连贯会做样子的古弛都没什么表情。
因为从季孙行那里听说他们计较的点,迟恭白懒得对他们的心思发表什么感想,准备演出之前严骏和莫然挑了两次事,他也是笑笑就过了。
迟恭白知道季孙行能让他们重新回来酒吧不容易,不想给行哥整事。古弛他们既然都回来了,起码气已经消了一半,剩下的交给时间,慢慢都会好的。
他这头没给反应,严骏那边也闹不起来,一晚上的演出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还好他们都有底线,挑衅也是私下里,不会在舞台上弄什么。
酒吧的驻唱和乐队消失这么久,来的客人问过好几次。当天真的唱歌的时候气氛其实是很好的,大家都很嗨,底下人回馈的反应很好,迟恭白唱得享受,也不觉得今晚上太糟心了。牺如 99bxwx.com 牺如
后来连续过了几天,乐队是到点就来,唱完就走。迟恭白只在舞台上和他们配合,从不多话,他能感觉到古弛他们的情绪像一锅沸腾的水,现在已经逐渐冷却了。
新一周的周一,鹤连祠的兼职休了一天假,提出要去他唱歌的酒吧玩。
迟恭白想想严骏他们疯发得差不多,现在应该能够正常交流了,就点头带他去了。
鹤连祠成绩很好,但长的那就是坏学生的面相。他也很对得起他的脸,很早开始就会泡吧了。不过可能是第一次去迟恭白兼职的地方,看起来还挺兴奋的。
“你到底是过去找人玩儿的还是听我唱歌的?”迟恭白笑着问他。
“主要是听你唱歌。”芈何芈
鹤连祠也笑,潜台词是顺便找人玩儿。迟恭白斜了他一眼,热夏离得近,两人说笑着步行就到了。
他们是吃了晚饭来的,天色擦黑,逐渐往下暗。酒吧里没比外面亮多少,灯光朦胧又迷离。因为乐队的演出还没开始,氛围还是平和的,昏暗的光线里两两三三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能听到低低的交谈声和女人的娇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鹤连祠进门扫了一眼店内的装潢,不响地吹了记口哨。迟恭白侧头看了看他,他凑近一些,说“这家店不错。”
“店里老板也很好,待会儿介绍你认识。”
迟恭白笑了笑,低声回他的话。他们两个从门口进来,交谈的声音不大,鹤连祠吹那记口哨也特地压低了声响,但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
店里的驻唱迟恭白他们已经认识了,旁边那个是第一次见。
鹤连祠比迟恭白还要稍稍高出一些,他实际上也大迟恭白一岁。上身穿着纯黑色的短袖,胸肌的轮廓明显,撑起了很有男人味的胸膛。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坠,和银质的戒指串在一起,正好露在衣领外面。
背很挺,腿又长。寸头的一边鬓角新剃了八字形花纹,后脖颈上还有猫咪纹身,整个人散发的荷尔蒙是很强烈的。汜减汜
他和迟恭白一起进来就特别吸睛,往吧台走的一路上都有人看过来。
虽然在来的路上鹤连祠说不止是来听迟恭白唱歌的,其实对于那些往身上飘的暧昧眼神很冷淡,全程眼睛也没带瞟的。
迟恭白知道他先前是开玩笑,其实鹤连祠轻易不找人“玩儿”,主要是眼光太高。
他领着人到了吧台,里面只有一个唐朝。季孙行和古弛他们上楼去了,不晓得在谈什么。
“介绍一下。”迟恭白敲了一下吧台,对鹤连祠示意,“这是店里的调酒师,唐朝。”
因为大家都熟,说话也随意。以前鹤连祠没和老大他们一起来的时候唐朝还问过,迟恭白就多开了句玩笑。
“怎么样,长得很漂亮吧?”
“嗯。”鹤连祠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点,对唐朝伸出手。“你好,鹤连祠。”
“你好。”
唐朝很早就见过鹤连祠照片了,但看见真人还是晃了一下。直到鹤连祠对他伸出手才回神,很少见地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唐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朝。”
他和手和鹤连祠握在一起,相互一衬,显得又白又小。
鹤连祠被他的介绍逗得笑了一下,扭头和迟恭白说他们店里的调酒师挺有意思的。
迟恭白扬了扬眉,隐约觉得有些耳熟——他带老大他们来的时候,和他说这句话的还是唐朝。
他看了一眼似乎脸红了的唐朝,拍了下鹤连祠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季孙行一行人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迟恭白就没心思想别的了,他起身迎上去,握住季孙行的手臂把他拉到吧台。
“鹤儿!这是我们老板,上回你们见过的。”
他和季孙行并肩站着,脸上显出不自觉的雀跃。鹤连祠看他一眼,认真打量起季孙行,随后也站了起来。
“鹤连祠。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小白了。”
季孙行和他握了握手,报了名字,“没做什么,上次在餐厅的事不好意思,今天玩的开心点。”
鹤连祠笑了笑,坐回位置上。
季孙行身后古弛一行人也下来了,但没打招呼的意思,径直走向了后台。季孙行没管他们,只简单和鹤连祠提了一句是演唱的乐队。
他们三个人都坐下来了,鹤连祠闻言看了看迟恭白。
迟恭白坐在他旁边,无奈道。
“你看我干嘛?”牺如 75zworg.com 牺如
鹤连祠只笑不说话,他了解迟恭白,看起来是个乖乖牌,其实脾气比谁都大。刚刚走过去那行人基本没好脸色,不知道迟恭白是怎么忍下来的。
想到这个,他侧头又看了眼迟恭白那个“关系很好”的老板。
季孙行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笑了一笑。
唐朝在吧台内给他们分别推出了一杯酒,他现在已经完全是平时的样子了,给鹤连祠推的酒叫“墨西哥的黄昏”。龙舌兰混石榴糖浆,打出来是很骚包的红粉色。
“帅哥。”唐朝笑眯眯地对鹤连祠眨了眨眼,小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勾,“这杯我请喔。”芈何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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