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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涨红着脸,情绪激动,“你说阿!”

男人将擦过手的纸捏成一团,往垃圾篓一掷,纸团在空中呈现出一段抛物线后,准确无误地掉进篓里。

然后,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抱歉,我可没承诺过你,我只不过刚好有生理需求,而你刚好是离我最近的异性。”

无耻,

无耻至极!

可是东霓已经气得没办法说话,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是难以动弹的,她只能瞪着通红的双眼,去看男人眼底的恶劣和阴沉。

她高高的扬手,想要扇他一个耳光,却被他一把截在半道。

“这么生气?”顾惊宴偏脸看她,目光里尽数是玩弄,“现在你知道我有多恶劣了么?所以,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忘记我,别再爱我,没结果。”

被男人握住的那只手有明显的颤意,连带着东霓声音也是颤抖的,一开口就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一样:“......顾惊宴,你是不是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没有心的?”

顾惊宴松开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锋淡笑着:“何必执著我爱不爱你,我就算不爱你又怎么样呢,你还不是在我身下爽翻了天。”

“你成功地让我开始恨你。”她颤抖着说这么一句,字里行间全是心酸。

“恨吧。”他说。

“好。”她闭眼,两行泪终于流了下来。

最后的最后,东霓哭着说了句:“就连我开始恨你,你也这么无动于衷,看来你是觉得就算我恨你,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吧。”

是阿,他始终清醒,

清醒地站在高处,看她沦落进地狱里。

第156章难逃55

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章记

那日,是温启明按吩咐将霍东霓送回去的,途中路程,难免听一些弯酸嘲讽的言语。

温启明说:“你不要再纠缠我们家大少爷,整个顾家都不欢迎你,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会告诉老爷,让你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霍东霓没有二话,低头:“好,我再不会。”

恨他,都是一件来不及的事情。

也没有想纠缠的想法。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马路边停着两辆搬家公司的小货车,货车车厢表面贴满亮眼的明黄色广告海报,标语是“便捷搬家”“省时省力”“高品质服务”等标语。

霍东霓没在意。

直到走进小区,看见搬家师傅抱着个大纸箱擦肩而过时,她才反应过来。

那是个搬家专用纸箱,还没封上胶布。

纸箱盖儿是敞着的。

里面放着的全部是高二教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工具书。

最上面一本是数学课本,封皮上的黑色字迹非常眼熟,笔画间墨水痕迹被摩擦变淡,有些模糊,但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两排,总共六字:

高二六班

温婉

前方,课本的主人迎面走来。

撞个正着。

哦。

霍东霓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完全没看见的模样,目视别处,做好冷漠擦肩的准备。

却又被温婉叫住,“东霓。”

温婉停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只蓝黑色星空捕梦网,网圈上加入紫水晶和蓝砂石碎石,底部坠着的黑鸦羽在吹来的风里晃荡着,挂得时间较久的原因,淡淡一层灰覆盖在上面。

这是她送给温婉的生日礼物。

在很多年以前。

霍东霓停下脚步,默默地看一眼捕梦网后,视线移到温婉洋溢着喜悦的脸上,并不着急开口。

其实,她想问:留这捕梦网做什么?

早就物是人非了。

温婉将那只捕梦网提起来,给她看:“谢谢你当年送我这个,如今我也算美梦成真。”

霍东霓笑道:“恭喜。”

温婉也跟着笑:“今天我们一家搬离这个老小区,惊宴替我们全家置办高级电梯公寓。以后我们只能在学校见面,不对,还不知道你是否能继续回去上学,希望霍老师的官司顺利吧,就这样,再见啦。”

温婉说完几句,就提脚,手里晃荡着那只捕梦网准备离开。

擦身瞬间——

霍东霓伸手,拉住温婉手臂,轻声问一句:“......是你吧?”

温婉神情一凝。

旋即,转头对上少女清冷细究的视线,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是我。”

霍东霓手上一颤,触电似的松开温婉,却没收回目光,只是努力地控制住声线:

“我早就知道曝光出去的那个视频是你偷拍的,视频角度也是右手边斜后方,而你正好就在那个位置......只是我没想到,你为了得到一个顾惊宴,会做到这种地步。”

温婉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对视着缓缓说了句:“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甘心轻易放弃呢?”

那是霍东霓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是炫耀、也是生生的报复。

然后,温婉对又她说:“到时候我家会准备乔迁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沾沾喜气。”

霍东霓笑笑,唇畔讽刺。

两秒后,两人同时抬脚,擦肩而过。

霍东霓走进单元楼里,对面温家的门大开着,出现孙秀萍和温明阳乐呵着整理东西的身影。

注意到她,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转过身去佯装没看见。

收回视线,霍东霓弯腰掀开门垫的一角,拿起备用钥匙开门进屋。

家中空荡荡的。

没有人。

霍东霓深深地呼吸着,脚步沉重地回房间拿换洗衣服。

出来,又到厕所里去洗澡。

热雾蒸腾的小空间里,少女从花洒下走到镜前。

她伸手,去抹镜面的白雾,来回反复几下后,露出少女胴.体上的青紫斑驳,重重叠现,有些是被冰点子砸出来的,有些......是被他啃咬的,痕迹或轻或重,却无一展示着暧昧。

尤其是身前胸口处,被荼毒得不忍直视。

尽是他的指痕横亘。

再往上,就是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眼里丧失生意。

晚上,哥哥独自归家。

听见开门声,原在床上躺着的霍东霓直接掀开被子,拖鞋都没穿,光脚跑在冰凉凉的地板上,拉开卧室门冲了出去。

霍西决刚关上门回头,就看见少女朝自己奔来。

他想也没想,就张开了双臂。

霍东霓扑进男人怀里,膝盖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她用力地抱住男人的腰,脸一个劲儿地往怀里埋,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与他融为一起。

霍西决的本能,是就是紧紧地回抱少女,温热的大手一下有一下地轻轻拍在她的背上。

缓了会儿,温柔地说:“霓霓,受委屈了。”

霍东霓情绪激动,在哥哥怀里抖得跟筛糠,她摇摇头,哽咽道:“......不委屈。”

刚说完却又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段时间她的眼泪是真的不值钱。

满腹全是委屈心酸。

霍西决没去追问她些什么,只是心疼地接住她所有负面情绪,用大手覆在她的后脑上,将她按向自己的心脏位。

“霓霓。”

“世界太吵,来哥哥怀里,听听心跳。”

闻言,东霓更是哭得语不成调,她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哥哥的话,她到底拿什么来抵抗支撑下去。

距离霍陈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转眼只剩不到三日。

情况依旧严峻,请不到任何律师提供法律上的帮助。

期间,霍陈出院回家。

只是,顾惊宴不肯撤销诉讼的消息,兄妹两人还不敢告诉霍陈,生怕郁郁脆弱的他一个想不开,又想办法自杀。

霍东霓焦虑不安,彻夜难眠,在脑子里不停地设想霍陈站在被告席上的画面。

今晚也是一样。

闹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一点,可她无一点睡意。

咚咚咚——

传来几声敲窗的声音。

霍东霓心里不住咯噔一下,房间漆黑,她在黑暗里瞪大眼睛,把头转向窗户方向,拉着窗帘的看不到是谁,只能警惕地问一句。

“是谁?”

外面没有回答。

咚咚咚——

又是几声敲窗声,在寂静深夜里格外明显。

霍东霓下床,趿拉上拖鞋。

朝窗边走去。

她伸手,拉住窗帘边缘,一点一点掀开后,清晰英俊的脸出现在目光里。

一时惊得她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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