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官家暴跳如雷(1 / 1)

聯想到水葫蘆那逆天的生長能力,

寧策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真相,

蔡京派人偷了水葫蘆,打算種植,但他不知道此物的厲害,直接將水葫蘆種在了河中,以蔡京為人的貪婪,估計還沒少施放肥料,

但汴京城水系十分發達,河湖眾多,水路四通八達,有『水城』之稱,

蔡京府中的水流,恰好與外界相通,

於是在肥料的滋養下,鳳眼蓮沿著河道,一路瘋狂生長,最終沿著河水,長到了御河中,最終堵塞御河,也擋住了官家的『登仙』之路。

得知此物來自蔡京府中,

宋徽宗頓時便張大了嘴,

他怎麼也想不到,

在他心目中,忠心耿耿的蔡京,

會放水草來破壞自己的祭天大典!

宋徽宗怔了怔,而後便有些不悅,臉若寒霜,

「梁師成,你在欺騙朕么?

這水草乃是寧策獨有,

朕可是親眼看到,

蔡京張口索取此物,

寧策沒有答應,

那麼,

蔡京從哪弄到的鳳眼蓮?」

梁師成也愣了愣,

是啊,

蔡京從哪弄到的這玩意啊?

就在這時,

曹猛急忙上前,稟道:「官家明鑒,前幾日官家視察了臣的豬場,當晚便有賊人潛入豬場,偷走大批鳳眼蓮,此事臣已經向鎮北王稟報過,並向開封府報案。」

宋徽宗望向張叔夜,

張叔夜點了點頭,「確有此事,老臣接到報案后,派遣精兵強將,在城中四處搜索,但數日來,一直沒發現賊人的蹤跡,

只是老臣也萬萬沒想到,

這偷東西的賊,

居然……」

宋徽宗聽了,頓時呆若木雞,

心想鬧了半天,

難道此事是自己最信任的蔡京乾的?

他可覺不相信蔡京有膽量,有動機,來破壞祭天大典,

官家狐疑地望向寧策,

心想此人智謀無雙,

莫非是此人使了手段,栽贓蔡京?

寧策冷笑一聲,

「蔡太師機關算盡,意圖偷盜鳳眼蓮,種植髮財,他卻不知,此物生長最是迅速,以至釀成今日之禍!

臣以為,蔡太師此舉,應是無心之失。」

宋徽宗皺眉想了想,當即吩咐梁師成,

「把蔡京給朕招來!」

梁師成略一猶豫,便進諫道:

「官家,蔡太師有重任在身,他正在鴻臚寺,與金使談判。」

宋徽宗聽了,當即勃然大怒,拿起旁邊的茶盞,便用力向梁師成擲去!

只聽啪的一聲,精美貴重的瓷器,被摔得粉碎!

宋徽宗臉色猙獰,雙眼血紅,平時的儒雅風度,此刻早已蕩然無存,

「還有什麼事,比朕的祭天大典,更重要!」

「趕緊把蔡京叫來!

讓老賊給朕滾過來!」

梁師成屁滾尿流而去,

聽聞官家龍船受阻,尤其擋路的還是寧策發現的祥瑞『鳳眼蓮』,

高俅,張邦昌,耿南仲等大臣也是匆忙紛紛趕來。

張邦昌剛上船,就看到寧策等三人,低頭站在官家面前,頓時便是一喜,當即幸災樂禍地,低聲對耿南仲說道:

「這寧策仗著鳳眼蓮發了大財,卻沒想到,也有今天的下場!」

耿南仲點了點頭,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老夫早就說過,此人一心賺錢,太過高調,早晚必吃大虧!沒想到,居然一語成讖。」

一邊說,一邊還搖了搖頭,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

一群太監帶著船夫,從御河裡將水草拔出,扔到岸上,堆得宛若小山一般,高俅見了,不禁暗自有些心疼,

於是便偷偷靠近相熟的太監,

低聲道:「王公公,稍後能否給老夫留幾株水草?

對了,

老夫不是想種,就是想嘗個鮮。」

那太監聞言,當即一怔,「以太尉和寧策的交情,只要太尉開口,寧策還能不給您?」

高俅低聲道:「老夫不想欠他人情!」

太監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官家此次,大發雷霆之怒,要求將發現的所有鳳眼蓮,全部燒毀,

咱家實在沒這個膽量,敢網開一面,

所以,還請太尉恕罪。」

高俅聽了,只得遺憾作罷,心想看來只能以後找機會向寧策討要了。

然後楊戩便帶著蔡鞗,匆匆趕來,

楊戩上前稟道:「官家,老臣剛剛查明,這河裡的鳳眼蓮,正是蔡鞗種植,他剛才已經承認了!」

宋徽宗聽了,頓時身子一震,

他萬萬沒想到,這罪魁禍首,果然還是在蔡家!

蔡鞗前幾日一直忙著籌備擴大豬場規模,開辦雞鴨場之事,頗有些疲累,是以今日喝了點酒,正迷迷瞪瞪時,便被楊戩找上門來,

聽楊戩詢問,蔡鞗酒喝多了,也沒想太多,於是直言相告,

楊戩大驚,只得拉著蔡鞗,匆匆趕來面聖。

宋徽宗以陰冷的目光,鎖定蔡鞗,

彷彿一隻盯上了青蛙的毒蛇一般,

蔡鞗滿臉通紅,一身酒氣,站在那裡搖搖晃晃,還不知道已經大禍臨頭。

宋徽宗冷哼一聲,

「蔡鞗,你可知罪?」

蔡鞗怔了怔,

這才看清面前之人,正是皇帝,

急忙撲通一聲,拜倒在地,

「官家,臣犯了什麼罪?」

楊戩急忙一指遠處的水面,怒聲道:「這鳳眼蓮,是不是你家的?」

蔡鞗聽了,有些不以為然,

「怎麼了?好漢做事好漢當,我蔡鞗承認,這些鳳眼蓮是我命人從豬場偷的,但是官家,這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宋徽宗聽了,頓時氣怒攻心,

心想此人不但破壞祭天大典,並且人品敗壞,盜竊他人財物!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品,當初是怎麼當上宣和殿待制的,還差點娶了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蔡京老賊,果然誤國!

宋徽宗不怒反笑,

「這麼說來,你承認這些鳳眼蓮,是你種的了?」

蔡鞗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

然後發現周圍的張邦昌,耿南仲等人,紛紛沖著自己擠眼睛,人人都嚇得面無人色,

蔡鞗見狀,頓時酒也嚇醒了大半,

他定了定神,

急忙問一旁的楊戩,

「楊公公,這些鳳眼蓮,有什麼問題么?」

楊戩一甩衣袖,臉上露出嫌棄之色,

「堵塞河道,阻礙龍船行進,延誤了祭天大典,你說有什麼問題?」

蔡鞗聽了,頓時酒意全無,徹底被嚇清醒了,

只見他當即站起,

伸手指著寧策,

向官家辯解說道:「官家,臣雖然偷了鳳眼蓮,但寧策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他找出鳳眼蓮,說此物能做飼料,臣怎麼會去偷?」

寧策在一旁,差點沒給氣樂了,

心想蔡京這一家子,可真是人才,

鬧了半天,你偷了我的東西,最後反而是我的不對了?

蔡鞗手指寧策,對宋徽宗說道:「官家,這一切都是寧策的陰謀,此人最是奸計百出,官家千萬不能被他給蒙蔽啊,

一定是他算到臣肯定會去偷,所以……。」

宋徽宗猛地一拍龍椅,

「夠了!」

他眼神陰冷地望向蔡鞗,

「你以為朕是不辨是非的昏君不成?」

「你偷盜鳳眼蓮在先,破壞朕的祭天大典在後……,」

宋徽宗越想,就越是生氣,

恨不得馬上將蔡鞗,給碎屍萬段!

誰知就在這時,蔡京終於匆匆趕到,

在路上他已經打聽到了事情始末,

此刻看到眼前情景,蔡京頓時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跪在宋徽宗面前,老淚縱橫,

「官家,官家,蔡鞗還是個孩子啊!」

寧策趕緊接茬,

「對,他還是個孩子,

官家千萬不要放過他!」

蔡京猛地轉身,以陰冷目光,望向寧策,

「寧策!這都在你計算中,對吧?這肯定是你的奸謀,是不是?

你故意陷害老夫的愛子,

老夫跟你拼了!」

眼看蔡京如此顛倒黑白,

就連一旁的白時中,耿南仲等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心想蔡鞗偷了人家的寶物,人家才是受害者,

怎麼到了你蔡京口中,

就成了人家的陰謀了呢?

敢情這鳳眼蓮,

是寧策讓你偷的?

是寧策讓你種的?

就在這時,梁師成也匆匆趕來,

稟道:「官家,河道已經疏通,龍船可以繼續前進。」

官家冷哼一聲,當即拂袖站起,

吩咐道:「把所有的鳳眼蓮,都燒掉!」

他看了一眼蔡鞗,當即下旨,

「蔡鞗品行不端,盜竊寶物,其罪當誅,念及蔡京為國有功,死罪雖免,活罪難逃!

杖責一百!

將此人刺配三千里,永不得回京,永不錄用!」

蔡京聽了,頓時哎呀一聲,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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