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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看着对面的男人表情越来越阴沉。

席寒:

闹着玩吗?

华佳就看到席总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阴沉着脸手里端了个纸箱子,西装还铺在里面,她瞥了一眼,发现里面还是三只。

好家伙,没送出去也没找到奶妈,惨兮兮的小猫,也不知道席总要把它们怎么办?

她开着车,就看到后座的男人又脸上带着嫌弃,一边嫌弃一边屈尊纡贵地用那双每天处理几千万流水资金的手碰了碰,眉心微皱对着箱子道:你们最好长出个鸳鸯眼白猫来。

好家伙,还给规定发色和瞳色了。

第64章 车祸 人群中爆发出叫声:快打120

江.氏的大楼底下有几株樱花树, 这几天正开着。

时节也算是乍暖还寒了,席寒身上大衣脱了下来,换成了衬衫加外套的装束, 楼底下捡的那几只猫大了一点。

最近江.氏楼里面大致能看到这样一副景象:矜贵又优雅的席总用着一只注射器喂猫。

男人看起来疏离冷淡,手掌白皙骨节分明, 手背上面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怎么看都是一双适合握笔签字或是指点江山的手,总之和温暖这类字眼沾不上边。

可就是这双手每天圈着幼猫后颈用注射器喂奶,猫脖子上带了不同颜色的项圈,起先眼睛还没睁开, 脖子细的能用食指拇指圈起来, 四个乱蹬的爪子就和三根一起的火柴棍粗细一样,叫声倒是很大, 尖尖细细的。

席寒喂完了一个又面无表情地放下,带了手套的手又从猫包里握住一个出来,单手吸了点羊奶后又喂另一个, 如此三个都吃饱了才放下。

可能是营养跟得上, 猫长的倒是挺快的, 也睁开眼睛了,就是蓝膜还没褪去, 给擦干净身上后毛色也显露出来,白底的背上带一坨橘的, 整个都是橘的,还有一只身上颜色小时候看是白的, 后来越长越黄的!

最后面那只席寒最开始给予厚望,一窝猫可以是不同猫爸爸的,本来母猫是橘猫, 要是有一只公的白猫在发情的时候与其交.配,生下的崽就有可能是白色的。

席寒抱着这个心态看着最接近白的那只猫,起先颜色不是纯白的时候只以为是没弄干净,等到越长越大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白猫,而是身上颜色类似于浅金,像是稀薄落日的颜色,太阳下一照看起来很新又暖洋洋的那种色彩。

好了,三个都不是白的,眼睛基本上都已经没有期待了,鸳鸯眼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华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23楼的总裁办公室的大理石桌子上铺了两层护理垫,上面趴着三只尖声尖气叫的猫,席总向椅背倒,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快步过来,双手将文件递过去:席总,这是您的文件。

放那吧。席寒淡淡道。

他扫了一眼,大致又是一份风险评估书。

华佳放下,又看了他几眼:您需要一杯咖啡吗?江总提神的饮品是红茶,这位看起来不太喜欢茶。

席寒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华佳懂了,自己主动去冲了一杯。挂耳式的,冲好后放在手边,离文件很远,不用担心会浸湿文件。

护理垫上的三只猫还在爬,迈着小短腿颤颤巍巍的,其中一只要跑出护理垫了就被一只手捏着放回去,小猫茫然加懵,又迈着腿往外爬,又被抓起来放回去,如此反复几回后,猫不动了。

#累得趴下了。#

这时候神形惫懒的人才勾了勾唇,像是被逗趣了,给面子般的表个态。

华佳道:席总,您的猫太可爱了。

席寒挑了挑眉:可爱?没有一个长得合心意,也就凑合养着。

华佳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情绪是不是高兴,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喜怒难辨,硬着头皮道:是的,它们好可爱。

身上圆鼓鼓的嘴巴又红红的,全身还干净,喵喵叫的时候很讨人喜欢。

话落就看到席总又看了猫几眼,脸上带着丝丝微妙的嫌弃,接着又伸手摸了一把,摸完后盯着自己的手几秒后离开座位去洗。

猫还小洗不了澡就只能用湿巾擦,席寒见过这几只脏兮兮的模样,又看过彼此用口水糊对方一身的样子。

猫咪口水在身上他碰了=猫口水在他手上。

这哪能忍得住?

目睹了全程的华佳风中凌乱:好家伙,这就是每个总裁必备的洁癖吗?

总之,这猫是一天天的长大,由针管喂养变成了奶瓶喂,走路颤颤巍巍的变成了走路稳健的小短腿,时间一晃已经到了四月清明节前后。

席寒自初一离开也没回去过,平时他有事,又加三只猫磨人,他和殷言声两人就是平时视频聊聊天晚上打个电话。

席寒还没告诉殷言声猫的事情,现在也才一个多月大,宠物航空托运有死亡风险,他打算等到再大一点后带回去。

江天倒是知道席寒养猫的事,自己闲的时候就过来看着,一个人和三只猫待在一起,摸摸这个又蹭蹭那个,顺便端着奶瓶喂奶擦屁屁,喜欢的不得了。

席寒今天有一个会是在别区开的,来回需要两个多小时,从上午一直开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终于结束,他把车从地下车库里开出来。

刚过栅栏的时候电话响起,是江瑜打来的,对方单刀直入:你人在那?走到哪里了?

席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动,将耳机扣了扣:刚出地下车库,怎么了?

我得到消息,李家的人可能要动手。

从上次国外的那场意外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他一直没出来,这回对方可能真的相信了一些传言,露出了狐狸尾巴。

席寒沉默了一瞬,他看着自己要走的那条路线,视线寸寸巡掠过去,最终定格在一座桥上。

良久之后,他眸子幽深,缓缓开口:接下来这样做。

江瑜将整个计划听完后眉头皱了起来:有点危险。

席寒没什么表情,他眉目之间称得上冷酷:这次能躲过下次还能躲过吗?总之是防不胜防,倒不如直接迎上去。

我在明你在暗,后续准备好。

挂了电话之后,他眉眼淡淡,车子行驶之后窗外景象急速倒退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踏上那座桥。

桥下是水,带着点沉静的绿,身后车来车往一切都很平静。

前方的桥越来越短,二十米、十五米.五米、三米,马上他就会行驶过这座桥。

席寒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目光沉沉,在最后的关头看见的是一辆4.2米的黑色货车。

突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响起,打破了这个平静的下午,人群中爆发出叫声:快打120!车祸!

殷言声这段时间一直过得很平静,家中和公司两点一线,每天晚上和席寒聊聊天,对方有时候正经有时候不那么正经,总之生活波澜如水。

这和他们以往数次的分别没什么不同,结婚前的三年也是这样过,现在还比那时候好,那个时候两人其实交流很少。

清明节休假之后他去扫了一次墓,给母亲扫的,白色墓碑旁放了一束花。

安城天气很好,天高云淡的,郊区墓园还有不知名的野花,扫完墓之后又去疗养院看了一回姥姥。

第二日的时候又去公司上班,手机浏览器弹出来一些消息。

一条一条的,不知疲倦地冒出来。

殷言声一一删去,他这人不喜欢手机上多余的消息,哪个软件上有个标红的信息不点不消去总觉得不痛快。

中午吃饭的时候乔飞愁眉苦脸的,一副没睡醒外加心神俱伤的样子,满脸疲倦外加神游天外,魂都丢了。

殷言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又是哪出问题了?

乔飞捂住眼睛哀叹:经理,我股票一路跌,绿的根本没眼看。

虽然炒股啥的有种说法是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这句话,但乔飞还挺顺风顺水的,小赚几笔后未免有些自得,虽然也不多吧但起码没亏,研究行情钻研金融探听内部消息啥的,忙的是不亦乐乎。

结果最近翻车了,股价每天以等差数列下跌,极其均衡而又顽强,一水的绿色看得人眼睛发疼心态崩。

殷言声说:抛了?

我不,我相信它还会好的!

还挺倔强。

殷言声道:哪家的?

江.氏乔飞痛心疾首:半年,还特么的不到半年,两位国际跨境贸易总裁双双出事,一个国外受伤生死还不知一个又几天前出了车祸,就那个豪车主人,现在都还没人有没有事。

他思量了一会,惶然开口:不会已经没了然后压下来了吧?

殷言声说:能不能想点好的。

乔飞立马道:罪过罪过。顺便呸了一声。

一顿饭吃完去休息室躺着的时候,殷言声再次打开手机。

第65章 相见 还是那副懒散随意的样子,卷着一

他中午吃得有点饱, 现在胃里是一种充实的满足感,根本睡不着。

拿起手机浏览了一会网页,里面弹跳出来几张图片, 殷言声看了一眼,还是几天前的那个豪车的事故。

豪车车祸, 在加上江.氏的股票,一直有热度。

他盯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一辆黑色的车头被撞得向内凹了进去,铁皮内的发动机裸露出来,在袒露的汽车内部里隐隐可见库里南的标志, 副驾驶上挡风玻璃有一个坑洞, 受力点周围的纹路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在破碎玻璃周围蜿蜒盘旋。

虽然媒体报道的有些夸大,但难以否认的是车被撞成了这个样子的确难以修复。

殷言声点开了下面的评论区, 最前面的一条评论是下面跟了近万条回复。

普通的车与豪车相撞本就是一场引人关注的事故,更何况这种限量版的豪车。

后面跟了两个双手合十的表情。

殷言声顿了顿, 点开了这条评论底下的回复。

在一系列留言回复求解密里楼主道

看到那两个缩写的瞬间, 殷言声心里一紧。

纤长的手指急速地往下滑,上千条的评论里祈祷的、惋惜的、阴阳怪气的都有, 网路世界里人人都得了一张隐身符,各种声音都可以发散。

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给席寒发消息。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 其实这是常有的事,上班族一个会议可能几个小时,这个时间段内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秒回消息很难做到。

殷言声眉间沉沉,他一个一个地翻着关于那场车祸的报道。

零零散散的几张照片,有的远又的近,多数是那辆黑色库里南的,其中有一张路人拍的照片,可能是凑得近,车内蜿蜒一摊血迹缓缓渗透到驾驶室上的座椅上,已经是暗红色的了。

殷言声一张一张地看,在目光触到照片边角上的时候他像是被一道冷白的闪电击中,全身血液都凝固起来。

那是一颗沾了血的绿色袖扣,祖母绿外面镶着一圈银边,是当初他给席寒买的。可是现在其中的一只出现在了残破的车内,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碧绿的面上还沾了一点血,难见当初莹莹亮色。

心像是直直地往冰水里下沉,殷言声闭着眼睛用力的捏紧拳头,他呼吸声很重,拨着号码的指间苍白微微发颤。

一阵又一阵的铃声响起,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茫茫地往地上落去,没有人知道会掉到哪里去。

只是一段一段的静音,电话的那段似在深深海底,而他亦像是被漫来的潮水淹没口鼻,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席寒.

席娇娇

殷言声闭了闭眼睛,再一次地给他发消息,他十指僵劲得不听使唤,连几个字都发的困难无比。

殷言声按住语音输入,一连几个消息发送过去,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

*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起来,病床上的面色苍白,一双眸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幽邃。

江瑜坐在旁边:容我提醒一下你现在是病人,别说出院了,你玩手机的时间都要被限制。

席寒下意识地向伸手揉额头,抬起一半才想起他两个手上都打了点滴,垂眸扫过后移开视线:让我看看手机。

江瑜递过去,微信聊天界面上一共是二十多条消息,看到那带着红点的语音消息后席寒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他点开一个,自家小朋友的声音传来:席寒,你有没有事?你给我回个消息。

前面还是冷静的,后面隐隐有了一种鼻音,急促呼吸之下的声音,已经是带了一点哭腔。

殷言声小朋友一向冷静,今天这么难过到失控还是头一回。

除此之外还有十来条的短信

席寒只觉得心里被人掐了一把,他手指动了动发送一条语音过去:别担心,我没事。

江瑜把他举动收入一双桃花眼中,他道:医院外有人盯着,你这时候不能出院。

我去安城一趟,把他安安全全地带过来,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在这个时候听到耳中如同天籁,殷言声猛地拿过手机,盯着上面的消息。

在听到席寒说没事的时候他心里一松,仿佛飞走的灵魂才游荡回来。

席寒说:现在电话里解释不清,三个小时后有人来接,小朋友跟着他过来后我当面给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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